曆史專欄
戈壁突擊隊
6月16日早晨,我們礦權中心一行人在副隊長夏元鵬、中心主任雷明選帶領下,分乘兩輛車奔赴内蒙古額濟納旗境内的戈壁灘。在那裡我們要進行1:10000和1:2000的地質填圖工作。我們一行人大多都沒有去過戈壁灘,對那裡都有着一種向往,心裡充滿着神秘感。
經過兩天半的長途跋涉,行車近1700公裡,我們終于進入了戈壁灘,黃昏時刻抵達駐地。那是一個礦山礦部,有着幾排簡易破舊的磚房,房間裡有礦上給準備的架子床,我們帶了被褥,鋪好了床,算是安頓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開始了工作。整個礦區北面是低矮光秃的山,山上的石頭被風化得像木锉一般,都很紮手,很容易割破衣服和鞋;南面是開闊平坦的戈壁灘,灘裡的石頭奇形怪狀,卻都很光滑,仿佛塗了一層蠟一般,夏隊長告訴我們那叫做“戈壁漆”,是長期風吹日曬所緻;礦區氣溫很高,常年不停地刮着大風,人在高處都有些站不穩。我們幾個人站成一排:蒙面、迷彩、眼鏡,都變成了“戈壁突擊隊”了。是啊,我們就是一支“突擊隊”,一支為祖國找礦的“突擊隊”!
有一次,由于線路較長,為了不耽誤時間就帶飯,竈上每天中午都是面條,我們用大鐵盆帶到山上,大家就坐在沒一絲風的山谷亂石上,頂着烈日,圍着一大盆粘糊糊的面條,邊吃邊擦汗,吃得不亦樂乎。幾天下來,嫌蒙面悶熱的夏隊長和項目組長張曉斌,被曬得滿臉通紅,臉上還起了一層皮。後來,先回單位的夏隊長給我們傳授了治療日光性皮炎的方法,告訴大家還是要做好防曬工作,注意避暑。
一天淩晨,我們在睡夢中被雷主任痛苦的呻吟聲驚醒,大家吓壞了,都有些不知所措。連夜送到附近某部隊醫院後,經檢查是腎結石,醫生說是飲水不注意引起,要多喝水排尿才行。單位将身體虛弱的雷主任送回去養病,請已退休的副隊長、老專家屈佰舜來到礦區,與項目組長張曉斌一起帶領大家繼續工作。
7月15日起,由于勘察路線較長較遠,屈隊長跟年輕人一起,每天早上五點出發,晚上九點才能回來,天天如此,終于身體不支,中暑病倒了。在送他回家的路上,屈隊長給我們講述了他們遇到沙塵暴的情況:一天下午,在灘裡正埋頭記錄的張曉斌忽然感到有一陣夾着沙塵的風吹打在臉上,有些疼痛,擡頭一看,隻見遠處一片比山還高的“烏雲”排山倒海般向他們湧來,很是恐怖,于是他趕緊聯系屈隊長,屈隊長回頭一看,急忙向大家喊道:“沙塵暴!”。他讓大家把樣品袋浸濕塞進脖套裡蒙好臉,到低凹避風處躲避。而副組長路航帶領的另一小組剛登到半山腰,發現情況不妙,趕緊退到山腳躲了起來。很快,沙塵暴就疾馳而來,大家伏在低凹處不能動彈,任憑風沙吹打着臉龐。後來我問張曉斌沙塵暴的情況時,他還說:“沒有啥,我還停下來照了張相呢!”我又問及他女朋友談的怎麼樣了,這位26歲的大男孩“嘿嘿”一笑,“估計黃了,哪有時間談呢!”我們的小夥子長期在野外工作,與戀人聚少離多,可他們卻毫無怨言。他們不畏艱險,把青春奉獻在了大山裡,荒漠裡!
8月4日,我和雷主任再次抵達戈壁灘駐地,當喇叭鳴響時,我們的突擊隊員們紛紛跑出來迎接,他們黑了、瘦了,卻是個個精神抖擻,仿佛從未經曆過什麼。老地質員羅彥輝告訴我,他們的鞋子磨爛兩雙了,工作服因反複出汗浸濕早變成了硬殼,白花花的滿是鹽漬,戈壁灘水珍貴,大家不能清洗。雷主任深情地對他們說:“大家辛苦了!”,一句話讓每個人心裡雖泛起無以表達的酸楚,臉上卻洋溢着備受關懷的笑容。
戈壁灘的工作要進行到9月下旬。分别時,我從汽車後視鏡看到張曉斌還站在原地目送我們,就伸手再次向他揮别,他卻舉起雙手揮動,像是在告訴我們,他一定會帶好隊伍,出色完成任務。是啊,祖國的地質事業,正是有許多像他們這樣不畏艱難困苦的人組成的堅強隊伍,才紅紅火火地不斷向前發展。